太阳虽好,总要诸君亲自去晒,旁人却替你晒不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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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靖苏】【蔺流】湖心亭看雪

入坑也有一阵子了,但一直只是个看文的小透明,这是第一次发文(咳咳,拖延症太严重)。最近很迷张岱,读《湖心亭看雪》发现活脱脱一篇靖苏同人orz,于是私设一大堆有了这篇脑洞……

私设如下:

原著结局,琰帝去世后灵魂轮回之际,发现长苏还在等他,飞流陪同。重逢后,二人执念过重不愿入轮回,灵魂相守。

二人千年来最大的乐趣就是去转世后的朋友们的梦里看(xiu)一(en)看(ai)。蔺晨转世成了张岱,靖苏前去入梦,与他同回当年湖心亭的大雪纷飞。

关于张岱时间线:明亡以后,张岱隐居剡溪山的陶庵梦忆时期。

PS:关于看雪到底是在晚上八点以后还是早上五点左右的问题,我认真搜了一下,两种说法都有。私以为文中所描述的景色晚上黑漆漆的应该是看不见的,所以这里用的是白天。

 


西湖。大雪三日,人鸟声俱绝。

“来了。”亭中人微微坐正身子,唇边有笑意浮起。

 


日色尚浅,冬日积雪带着寒气,更有一分冷冽。

小舟轻悬在水光里,浮向湖心。雾气如烟,凝于水上,亦如雪。舟上一舟子,一闲人而已。

张宗子将披风拢得紧些,怀里拥着的小手炉尚还温热。这般寒冷的天气,也只有他这样的闲人,才会心血来潮要来赏雪罢。他轻笑,哈起一点白雾,很快散在干凉的空气里。

天地山水,皆是一片素白,甚是干净。

所能见者,不过长堤一痕,湖心亭一点罢了。

亭中不知何人挂了一盏夜灯,在晨曦里尚还亮着,远远晕出一片暖黄,远远地看不真切。

快到亭前,才发觉竟有二人铺毡对坐,侧旁一只小火炉,正式方才暖黄光彩的源头。

两个身影,一个似这无边冰雪,干净清冷,自成风骨;一个似这炉中火光,赤诚坚定,棱角分明。明明是一寒一暖,今日的冰雪却与这火光纤缕交融,相映成趣,明明是那样不同的两个人,却是极致的和谐,恍惚间,叠作一人。

“苏哥哥!酒!”一个身着深色衣装的少年微嘟着嘴,声音有些木讷,却又是世间难得的干净。

“飞流乖,去把酒续上吧。慢点,小心烫。”白袍素冠的男子微微一笑,余光里见有船靠来,也还是先抚抚孩子的头,小心嘱咐完,才和对面的男子一同起身上前,略施一礼。那双甚是好看的桃花眼里,似有惊喜之色,又带着一份了然。

“今日与友在此温酒赏雪,不想还能遇上您这样的人!当真是有缘。还请来同坐,勿嫌酒菜单薄才是。”

“哪里哪里,遇上你们,也算逸事一桩。还望勿嫌在下叨扰!”张宗子心内已是为这一双璧人惊叹不已,几乎要疑心自己是在梦中了。不好意思,真是。

甫一落座,白衣男子便侧身唤了句:“飞流!再添一个酒杯来。”

孩子转过身,看清了此时坐在苏哥哥对面人的脸,脸上的笑意立马烟消云散。

“哼!不给!”飞流狠狠瞪了张岱一眼,身形一晃,已是飞到亭顶躲起来了。

“这……”

梅长苏眉间尽是难掩的笑意:“小孩子不懂事,先生勿怪。”说着便要起身,自己去寻杯子来。

“景琰?”

萧景琰却是赶紧按住梅长苏,站了起来。张岱来后,景琰便挪到梅长苏旁边面对对角的火炉,而梅长苏与张岱对坐。

甚至无需交换一个眼神。萧景琰从梅长苏身后绕过,去拿杯备酒。走到一半,却发现梅长苏刚刚几下动静,把披风弄松了,有些透风。他赶紧凑上前去,自梅长苏身后将双手探上前来,轻轻将披风整理好。

“小心着凉。”

梅长苏压低声音:“傻水牛,如今你我又不会冷了。”

萧景琰手中一顿。是啊,此时不过一场梦境,那一世,他注定是去了,留他一人,连帮他再这样理一理披风竟都是奢望了。眼前张岱那张熟悉的脸,偏偏要叫他想起久远的往事来,心里无端有些火:“你还说我,还不是当初被你吓怕了?”终究是水牛脾气,明知对面那人不是当年那个帮着长苏一次次瞒自己的蔺晨,萧景琰还是忍不住剜了张岱一眼,起身去了。

张岱有些莫名其妙。这已经是他今天遭的第二个白眼了。难道自己上辈子欠他们的?不好意思,好像又对了。不过还好,至少坐在自己对面这位还算和善,算得上一见如故。

 


酒壶空了又满,满了又空。冬日的阳光虽不毒辣,也是格外明朗。张岱觉得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话语投机的朋友,和梅长苏越聊越是兴奋起来。这个人自己从前定然是不曾见过的,但他却又好像洞悉自己的一切,读得懂自己的心。

梅长苏看着眼前人的清雅模样,也是感慨万千。这人多少世都改不了的放达气,干净心,还是那般熟悉。依然是什么都感兴趣,都要试试的玩世不恭,骨子里又是谁都学不来的直率。若无这乱世纷扰,他当会比蔺晨活得更快活吧。只可惜,这国破家亡,终究是伤到了他的心。他的落寞,梅长苏怎会察觉不到。只是万般开解,像也不起什么作用。一场梦醒,该又是无边的孤独。

“时候也不早了,在下也该回去了。”张岱放下杯子,双颊已是有些晕红,醉意明显。

梅长苏和萧景琰遂立起身来,送张岱上船。

“对了。”临上船时,张岱突然转过身来,轻轻一笑:“聊得尽兴,竟忘了问及姓名。在下张岱。”

“在下梅长苏。”

“在下萧景琰。”

“长苏……”张岱已是有些醉得糊涂了:“这名字,我倒是像在哪里听到过。”他似是想要求证什么,又问了一句:“敢问先生,是哪里人?”

“金陵人。”千年之后,张岱眼里那个金陵早已不是梅长苏与萧景琰的那个金陵城了。无妨,误会也好,无奈也罢,都回不去了。都说物是人非,如今他和景琰在这世间,恐怕连物是,都寻不到什么了。

修长的手轻轻抚上他的,是景琰。他们慢慢将十指相扣,虽然已没有温度传递,却依然让人心底温热得恍惚。

也罢,人还在,足矣。

张岱的身影渐渐远去,梅长苏突然想起了什么,唤了一句“飞流”。

孩子从屋檐顶上探出头来。

“飞流,你想不想陪陪这位哥哥啊?”

“啊?”

“苏哥哥是说,这一世,你蔺晨哥哥没那么讨厌,不会欺负你啦。”

“不信!”

“还真是极少见到这样孤单的蔺晨。”梅长苏唏嘘。

“孤单?”

“是啊。热闹前半生,却最终是一个人。”

“一个人……”飞流的声音小了下去,突然翻回屋顶,不再说话。

萧景琰看着梅长苏有些落寞的眼神,有些不忍。转过头看着远处,视线也没有焦点。“长苏,会好的。”

都会好的,你信我。

 


剡溪山。

张宗子堪堪醒转。忆及方才之梦,竟觉恍如隔世。

算来今日,院中的梅花应当开了罢。

早春的山间虽不如梦里那般大雪纷纷,却仍积着一层雪白,有些清寒。

拢紧披风步至院中,却惊觉那枝本应今日开放的梅花不见了踪影。枝被人折去,只留下一道崭新的疤痕。

“何人?!”屋檐上传来砖瓦滑动的声音。

那房顶上竟坐着一个年级尚轻的小孩。孩子眉目清冷,也不看他,只是转着手里的梅枝,专注地看着,还凑上鼻前嗅了嗅。那正是张宗子的梅树上刚刚开花的梅。

“你你你……你大爷的!”话一出口,张岱自己也不由一愣。这种熟悉的感觉,和梦里听见“梅长苏”这个名字时,是一样的。

少年微微转过头来。

似是故人。


====================最后放上张岱大大的原文


崇祯五年十二月,余住西湖。大雪三日,湖中人鸟声俱绝。

是日更定矣,余拏一小舟,拥毳衣炉火,独往湖心亭看雪。雾凇沆砀,天与云、与山、与水,上下一白。湖上影子,惟长堤一痕、湖心亭一点、与余舟一芥、舟中人两三粒而已。

到亭上,有两人铺毡对坐,一童子烧酒,炉正沸。见余大喜,曰:“湖中焉得更有此人?”拉余同饮。余强饮三大白而别。问其姓氏,是金陵人,客此。

及下船,舟子喃喃曰:“莫说相公痴,更有痴似相公者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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