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虽好,总要诸君亲自去晒,旁人却替你晒不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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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藕饼】毽子成精

我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的时候,天空恰好飘起阵雨。

从一只寻常的毽子成长到现在拥有五感的水平,我只花了大概一年。不过我并不是只勤奋的妖精,连自己成了精这个事实,我都时常对其感到惊讶。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的成精之旅,那大概是“躺赢”。有了意识之后我就一直躺在一个温热的小兜里,每天都有源源不断可供汲取的灵力,只是偶尔离开小兜,被迫做些飞旋之类的高难度动作历历劫。当然,什么是真正的历劫,我是到后来才闹明白的。

我一起一落飞得很高很高,却始终只在这窄窄的屋墙上方上下地翻飞,去不了别处。不过能头一回看看我身处的这个世界,还是个俯瞰视角,即使晕了点,我也心满意足。起伏之中,我眼见着陈塘关的巷子里次第撑起了各色的小伞,在雨雾里流淌成另一种熙攘。渐渐地雨大了起来,没带伞的人都躲进了檐下,街道上的伞面连成一片,便好像做了陈塘关与这墙头的一面隔断,再见不到一个人了。我没来由地一沉,像是刚得的灵力被谁抽去了大半。

额,应该是因为我的羽毛被雨水沾湿了吧,是有点沉。至少当时我是这么想的来着。

紧接着我落入了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手心,然后被送进了一个温暖的地方。小兜里的世界是棕红色的,暖呼呼的。被雨淋湿后黏糊糊的感觉被体温烘烤着慢慢散去,使我想起当初我的鸿蒙时分,唤醒我触感的那滴液体。

我仍旧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。我只是模模糊糊感觉到一滴水珠带着温度滴落在我的羽毛上,于是无意之间,一个本不该有五感的物件被惊醒了。我在那双手里躺了好久好久,然后被送进一片温暖的所在,唤醒我的那滴证据被迅速烘干了无痕迹,我的意识却从此一天天清明起来,记忆也一天天丰腴。

作为一只修为尚浅的小精,我醒来的时间总是很短暂。更多的时候,我总是在沉睡,一点点汲取总是萦绕在我周身的,过剩到有些剑拔弩张的灵力。我借着醒来的短暂时光渐渐搞明白了很多事情,譬如我的安乐窝应该是个裤兜,而这个裤兜的主人总扎着比我的羽毛还张扬的丸子头,喜欢叼着根草茎念打油诗。我以为耳濡目染之下我能成为妖精界的诗人,但目前为止我只学会了如何在腾空的时刻保持优美的姿势和表情。

不过说实话,我的意识也并不总是那么清楚,因为几乎每一次醒来,我都是被疼醒的,等我好容易从头晕眼花的世界里缓过来,再次睡去的时刻又不远了。是的,你没看错,我都是被疼醒的。每次好梦被打碎,我都不用睁开双眼,就知道自己又被一脚踢进石墙里了。哪吒这小孩儿怪力得很,李府乃至整个陈塘关遭其困扰的人啊物啊多了去了,不过要评个受害频率最高,我倒打算炸毛相争一下以示礼貌。毽子虽小,我的心眼却不小,看在小孩一身过剩灵力助我修炼的份儿上,我也就对这附带的怪力困扰不予计较了。至于说偌大的李府,居然没一个人发现一只毽子能比石墙还经踢经用这个问题……呃……我会考虑知会他们一下的。所以,总在与飞来横痛作斗争的我,当然也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哪吒这个年纪的小孩会总是形单影只,殷夫人又为什么总执着于要接住已然失控的我。

因此后来听到哪吒在海边跟人说“你是我唯一的朋友”时,我一开始也并没细想。当时我还处于终于有人能接上从哪吒脚下飞出的我,毽生终于完整的巨大惊喜之中,全没意识到这竟是蝴蝶扇动翅膀的关键一刻。

不过我醒悟得还是算很早的。毕竟,不是每一个毽子都需要承受来自哪吒的每日高密度凝视,也不是每一个毽子都要像我这样,从此与一只巨占地方还聒噪的海螺挤地方。说起这只海螺,它居然告诉我它以前话很少的,我只想翻个白眼:您这聒噪频率,我寻思着也不像一两天能培养出来的吧?它还没来得及争辩,眼见着哪吒又带着我们到了海边,话头也就断了。

我时常在梦里拾回些成精前的经历,大多伴着小孩的欢声笑语。成精后总是陪着哪吒,我倒也常常听见他笑,不过这笑声里却总有些说不上来的不一样,带着些阴郁和复杂,清脆却也空洞。这笑声是在敖丙出现之后渐渐充实起来的,像是千里奔流的江水终于结束了近无休止的回环和拍击四溅,汇入了海洋。有时候我觉得好像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——如果没有后来那场劫数的话。

短短两三年妖生,梦里的时间占了一大半,我做了无数个梦也没想到,我张口说的第一句人话,居然是句脏话。前一日与海螺刚又大吵一架,我正在裤兜里雷打不动地补觉,。结果雷真来了,还是天雷。我的灵力来自魔丸,魔丸灵力不稳,我自然也顿觉小命不保,睁开眼张口就逼出一句卧槽。只是当时风呼海啸,这声音也被风吞了去,无人听得。天雷已至,眼前的一切在迅速撕裂混沌,我从哪吒的裤兜里掉了出来,迅速下坠。闭上双眼陷入一片黑暗之前的最后一刻,我眼里是一双紧握在一起的手。

要说我这妖生,实在是有些窝囊。生在一方风云人物的手里,却老是在睡觉错过关键信息。就连历劫当日的盛况,我也是从陈塘关村民的口耳相传中努力拼凑起来的。没了魔丸相伴,元气大损的我只好慢慢修炼,也勉为其难做回了几日村中小孩手里的寻常玩物。陈塘关大劫的故事也是在这段时光里听了一遍又一遍,什么版本的都有,那对双生子永远是这其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我时常回想起那段被赤红与海蓝色包围的时光,寻找他们行至如今的蛛丝马迹。想来想去最多回忆起的竟还是我初次睁开眼那日,漫天的雨拉开雨伞,整个陈塘关都躲在雨伞和屋檐下面,与我灵力相牵的小孩像是在另一个世界的旁观者。我没来由地一沉,像是刚得的灵力被谁抽去了大半。不知是不是去岁太远,记忆已有错乱,我总觉着即便是那场天劫里,小孩的灵力也没有这般低落过。

至于后来我是怎样躺到太乙脚边,又被他带进江山社稷图里,重回小孩魔爪,又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。无论如何,反正我回归之后,又成了属于哪吒和敖丙的唯一一只毽子。不过我不太想讲个中细节,不是因为我懒,也不仅仅是因为我曾立志绝不做海螺这种讨人厌的话痨,而是因为其中一些经历讲出来……咳咳,实在是有损我作为一只毽子的尊严。别问我,问就是隔壁混天绫的口头禅:老子不是这么用的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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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是要写沙雕的没想到成了这样,从点映看完拖到了正式上映也是emmmm

所以:毽子play有人有想法吗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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